思雯坦言说:“能告诉我吗?我好喜欢啊。”

    江蕖一下就明白思雯指的是那支八宝金簪,“你是说这支?它其实是我母亲的饰品,我也不清楚它是否出自京中饰钿铺。”

    见思雯有些失望,江蕖补充道:“不过,我可以帮你问问我母亲,她应该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思雯显而易见得又高兴起来了。她性子干脆利落又好说话,很容易与人拉近关系,叫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。

    她兴致勃勃地和江蕖讨论起燕都新近流行的锦缎,从有“蚕乡”美名的扶桑郡,讲到千金难买的“妆花缎”、“金宝地”。那些由名贵的丝织品制成的新衣在她的描述中宛如获得新生,每一件都是艺术品。

    江蕖从未如此详细地了解过制锦的工艺,她只知道每一段织锦的珍贵程度和价钱挂钩。听思雯这番言谈,江蕖不明觉厉,暗叹难道自己和京中的小姐们脱节得这么厉害吗?

    她们平日关心的就是这些?

    却不知思雯仅仅对此了解颇深,她喜欢布料,才愿意了解这么多。

    可单单只讲制锦过程未免枯燥。江蕖毕竟不是匠人或绣娘,思雯也仅限于纸上谈兵,说了一会儿话后,她们开始有些无聊地观望左右。这一看倒让江蕖感到奇怪。

    她低声寻问思雯:“怎么这里人这么少,往常都是只有你们几个吗?”

    虽然她身后又来了几位小姐,但这里总共才十二、三人。丞相家老太君办寿宴,不该只有这么少宾客,就是那位户部尚书夫人办第四子的满月酒,随行去的小姐也远不止这个数。

    思雯则笑她:“你还真是少出门啊。我以前就听人说了,江家的女儿藏在家里不肯出来,说的果然没错。”

    她埋汰江蕖了几句后,还是告诉了江蕖原因:“你没发现,在座的小姐都年龄相仿?”

    江蕖环顾一周,果然如此:亭内的姑娘们大抵都是十岁出头,脸上还是稚气未脱,长相介乎女童和妙龄女子之间。江蕖和思雯算是里面年纪偏小的了。

    思雯道:“到了适婚年龄的姐姐们都和夫人们在一起,没看就只剩咱们孤零零呆在这儿么。要说这姻缘嘛——信谁不如信己,百闻尚不如一见。还是要亲眼相看了才信得过!你知道的,哪家夫人不爱操心子息的事情?年轻些的夫人呢,想给自己的族弟相一位好妻子,年长些的,像你我二人的母亲,多半是来寻位好儿媳的;嗯......岁数更大的老太君们,就更爱凑这热闹了,她们儿女成家了可还有孙子孙女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