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渡：“……”
孙小杏说话的声音也卡了一下：“……”
唐竹被她们一齐看住，愣了一下回过味来：“对不住，还是给我吃吧？”
江大夫虽然没讲究到和人同桌吃饭必须用公筷的份上，但显然也不会接受互相挟菜的行为。
唐竹是从前和师傅吃饭养成的习惯，方才一晃神，顺手就这么做了，心里万分懊恼。
“……无妨。”江月渡却平静地收回碗，继续吃饭。
切细的白菜叶在汤锅里烫过，恰好可以卷成一口大小，她送入口中时，汤汁难以避免地在唇瓣留下润泽的水痕，洇开淡淡的嫣红。
江大夫动作很是斯文，甚至可说礼仪规范。唐竹之前就因此猜测过她是哪里的金枝玉叶出身，但这会儿再看她细嚼慢咽，就像观察小猫进食，从头到尾都惹怪人爱的，要具体形容，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。
有细细的发丝从她发绳里溜出来，落在照着烛火的雪白颊边，江大夫咽下食物，伸手别到耳后，抬眼看向唐竹。
唐竹也意识到自己看的太久，轻咳一声转回头，正巧孙小杏的话告一段落。她其实走了会儿神都不记得聊了什么，却毫不脸红地捧场道：“还有这样的事……”
等三个人都吃完饭，外边天早就黑了，远远传来“咻——砰！”这么一声。孙小杏先是吓一跳，旋即眼睛亮起来：“是烟花！”
她跑到庭院里去看，唐竹和江月渡跟在后面。邻近的院子里也随着开门声，涌出高高低低的笑谈、孩童的嬉闹。
深冬时节，青檐灰墙堆着积雪。她们院里除了先前孙小杏非要贴起来的对联门画，没有任何装饰，本该很冷清的，被这份烟火气一裹，也成了热热闹闹里的一份子。
不知道谁家放的烟花此起彼伏，照彻夜空。唐竹回头，江月渡站在开了半扇的堂屋门前，借着屋内暖意抬头看，烟火淋漓，短暂的无声世界里，流光绚烂不定，与她雪月清辉似的面容交映。
烟火燃尽，孙小杏尚且恋恋不舍：“真好看！比我从前在张老爷府上见过的还好看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