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临江在房顶上远远看着,听见那姑娘的同伴笑着调侃霍风霆,他斩下的是杏花,霍风霆迷惑地打量着院里两棵花树,摇头选择自罚三杯。

    当时慕临江心想,下次他也卖霍风霆一个面子吧,然后下次他戴了帷帽坐在花树下的角落里,再没人敢要霍风霆折花,也没人毫无顾忌的哄堂大笑了,只有霍风霆席间一如既往的打着酒嗝喝的迷糊。

    萧川笑盈盈地对他说:“他们忌惮你,一层纱也挡不住人心猜疑,你何苦去受排挤冷眼,只有我能陪你喝酒,你还没认清事实吗?”

    慕临江已经记不清萧川多少次踩他的雷点了,只记得他们打了起来,花树也在混乱之中被拦腰斩断。

    “城主,闲话暂且按下,回到正题吧。”叶云舟动作隐蔽地碰了碰慕临江的胳膊,他看出慕临江神色不快,但却并非完全针对当下,而是一种更沉闷淤积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也是,沉湎过去没用处。”霍风霆支起一条腿,“其实我早该注意到二弟的异常,我应该早点开导他,秋水剑阁联络我之前二弟就说三都应当统一,是三都各自为政互相贬低才导致魇魔主挑拨成功,但即便三都表面服从他的领导,暗地里人心又真齐了吗?我一直不赞同他的理念,如今也不赞同,三弟霍谨也不想和他穿一条裤子,但二弟拿我要挟他,他只能郁郁出走自立门户,不敢向三都揭发真相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知道医无患底细的人确实不多了。”叶云舟皱眉盘算,“如果我们救你出去,医无患确实会站在我们这边,对吧。”

    “准确的说是我这边。”霍风霆实话道,“三弟性子可刁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兄长毫不称职,看来你并不知令弟和钓场渊源不浅。”慕临江稍稍回头,“你头顶的藏书楼里,有一份钓场覆灭之前留下的档案记录,其中记载了‘霍风霆’与三更楼殷岁暗算我宫首席剑卫的详细经过,这位‘霍风霆’,便是令弟冒名吧。”

    霍风霆愣了愣,面露诧异,似乎有些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“钓场残害无辜,你能带人剿灭,我当时就觉得你不是传闻中的冷血之人,我也十分反感钓场,捣毁过几个分堂,但奈何他们人多,凌崖城当时还不是对手。”霍风霆拧紧了眉头费解道,“我二弟虽然作风激进,但他出发点总是好的,他也看够了三都打来打去,怎会与钓场合作,这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厌恶三都争权夺利,亦或是有掩藏更深的目的,你我皆不得而知,你的背书在我看来毫无可信度。”慕临江语气严厉,“我尚未与你说我为何会前来此地,看你如此感情用事,我也没必要在你身上耗费心神,叶公子,走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城主,你已经被霍风霖关在水牢里了,你的主观信任可想而知很糟糕。”叶云舟摊了下手,装作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等等!我一时激动啊,你们别这么小心眼!”霍风霆赶紧喊住两人,犹豫道,“你们应该能理解吧,谁家做哥哥的都不会把弟弟往坏了想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是想不想的问题,是铁证如山。”叶云舟提醒道。